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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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淡如水又快速的过着，安静的小村乡也不是真的就能一点波折都没有，九八年的年景并不好，南南北北的雨水都太大，地里减产，林大海两口子是又犯愁又庆幸。

愁的是后面半的白菜萝卜怕是要瞎不少了。现在他们家的地已经完全不种米了。三十多亩地，每天都是早春种大蒜或者毛葱，收获之后第二茬种白菜萝卜，再套着种葵花。今年上半年水还没起来的时候，蒜的产量还行。后半年眼看着必然要减产了。

庆幸的是，蒜收下来在地里就卖掉了，林大海也有主意。当时蒜价往上走，周围的村民都存着不往出放，等涨价。就他，当时就卖掉了，少卖了几千块钱。可是等水起来了，连雨天下个不停，那些存着的蒜都因为空气湿度太大，烂掉了。损失的完全弥补不了涨价的部分。算下来，他还是赚了。

两口子一夏天恨不能住在地里面，直接在地头儿上盖了一间小草棚子，用塑料布遮了棚顶，只要天一阴，林大海就住在棚子里。一下雨就要顶着雨给地里放水。就怕地里存住水，把菜泡了。

棚子里温气大，林大海身上长了一身的湿疹。

仨闺女一看爸妈累死那样，可是心疼坏了。

“妈，咱可不能这样了。再这么下去，我爸的身体都熬完了。损失点儿菜也比人病了强。”

又一个连雨天，林大海两天没回家了，饭都是贾敏给送到草棚去的，还要给送药。仨闺女不乐意了，心疼老爹，就在家里劝她们老妈。

“哎，说是那么说，可是那菜都长起来，谁能看着它扔啊，谁能舍得呀！这雨也是，也不停了。天这是漏了。”

贾敏可心疼自家那口子啊，可他们两口子打小是苦根儿过来的，那日子真是能苦出水儿来，也就是这两年租了地又开始种经济物了，日子才好过起来。让他们俩看着菜损失掉，那真是剜肉一样。

“电视上天天新闻里都是水灾，天气预报上整个地图都是水，根本都看不到太阳。也没头儿啊。收多少算多少吧，别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