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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
程佳霓回到嘉南市，是在大四三月份开学以后，因为剧组进度关系又向老师请了几天假，中旬杀青之后回的嘉南。
三个月没回嘉南经纪公司，苏娅临行那一天收拾行李的时候倒很开心，甚至放了一首《好运来》。
这么开心的原因，她对于程佳霓，口无遮拦也不藏着掖着，直说了，自己很讨厌季珊。虽然她是前辈，但她就是不喜欢她。
“太没人情味了。冷血女魔头，为了自己手底下带着的成名不择手段，听说她以前带周妗的时候，周妗发烧到三十九度，季珊都不允许她跟剧组请假。”苏娅撇撇嘴，“这次听说公司请她作为你这边的临时经纪人，我还替你捏把汗。”
程佳霓没接话，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横店的夜景。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
不拼命，就随时被别人代替。
“她要是来找你道别，我就说你不在。”苏娅警惕看着酒店房间门外有没有门铃响，“跟她多接触一会儿，真的脑子要炸掉了。”
她什么话也没说，点了一杯外卖咖啡，盘腿坐在厚厚的刺花地毯上，窗外暖黄的光落在她的天鹅颈上。没告诉苏娅其实季珊前几天早就来找她道别过了。
季珊这几天还带着别的剧组，没时间送她离开横店，前几天程佳霓午夜收工，是季珊亲自开车送她回的酒店。
在车上，她静静回头：“过几天我忙，就不来送你了。”
“这几个月，谢谢珊姐对我的关照。”程佳霓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外飞快后退的霓虹。
季珊没看她，嘴角扯出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不喜欢跟你这样漂亮的女人讲客套话。”
在季珊眼里，她跟那些人不一样，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心狠，一样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不择手段。
程佳霓后背一僵，反应能力很快，转过脸：“我出车祸在医院的时候，柯昱西是你喊来的？”
“第一次听到有人在我这里是直呼他名字的。”季珊一边开车一边笑了，“还有点不习惯呢。”
算是变相承认了。
程佳霓刚想说什么，手机闪过一条消息。
alex：收工了吗。
alex：给你点了夜宵，已经送到酒店房间了。
他知道程佳霓喜欢吃甜点，人在嘉南走不开公事，从苏州请来师傅飞到隔壁市机场，再坐车进了横店。
季珊余光瞥到她在看微信，心里心知肚明也能猜到这个点是谁给她发消息。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啊，我如果我有个女儿，那她应该也会像你一样。野心这么大这么明确。”她自顾自往下说，“能拖住柯老板的人不多，能拖多久，是你的本事。他愿意捧你，你想要什么，一切他都可以给你，到时候别忘了我，就行。这就是我帮你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跟他在一起吗。”程佳霓突然打断她。
“为钱，为名利。”季珊自以为看穿她们这样的人的心思，忍不住笑出声，“不会真是为了他的爱吧。”
“你的心是滚烫的，可他，或许根本就没有心。”
下一秒，程佳霓说出口的话让季珊手一抖，方向盘偏移，车子差点撞到人行道上的樟树。
季珊猛踩一脚刹车，扭过头：“你说什么。”
“报复。”看向车窗外的人一身白色皮草，长发随意扎起来，夜风吹起她的几缕发丝。
夜色鬼魅。
“珊姐，你也不是很能猜嘛。”她依然在笑，让季珊有种错觉，等到她三十多，四十多，仍然还是这么一副皮囊。
岁月从不败美人。
“程佳霓你疯了。”向来冷静的季珊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转过身看向她，“你再说一遍。”
“我认识他的时候，我十六岁。”
“不是在嘉南，不是在北京，而是一座天一黑整座城都不会超过五条街路灯会亮的小县城。”
“那时我就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我再遇见他，我要看他为爱弯腰，为爱流泪心痛。”
“有缘再见，珊姐。”程佳霓打开车门，嫣然一笑回头，“我知道你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季珊这样平日里要强冷静的女人，眼睁睁看着程佳霓消失在街道尽头，才回过神。
发现自己一手冷汗。
她说，她们是一样的人。
这些天，不止季珊在查程佳霓，这个女孩子表面明艳开朗，实际上程佳霓也在查她。
她知道季珊虽然年过四十依然未婚未育，年轻的时候在北京遇到过一个男人，也算是一段倾城之恋。
而她，不想要上位者的爱，只是想看上位者如何低头痛心，想看从不信爱者被拉下神坛沉沦痛苦。
季珊一个人坐在车里，缓了很久，终于，轻轻笑了。
“太天真。”她自言自语做出评价。
天真到会觉得自己可以不留下任何感情的全身而退。
记忆里是她第一次见程佳霓的时候，她坐在酒店的房间里，面前摆了一个大蛋糕，一堆工作人员围着她笑着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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