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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许染染先是懵懂，转而表情变得惊恐，“你的意思是……安全局骗我哥？”
江念草草一笑，“谁知道呢。”
明明已经知道流浪者的存在，却对受害者的家属刻意隐瞒，甚至引导对方自己进行调查，最后再来个渔翁得利。
她倒确实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安全局做事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利用起普通市民来真是毫不手软。
许染染没想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们？是在怀疑我们吗？”
江念耸耸肩，“那得问他们。”
怕是吃准了许宁关心则乱，从一开始就已经派人暗中跟踪，就等他有所动作，而事实上，他们选择许宁的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许宁曾经是黑纹队最优秀的队员之一。
难怪许染染这么快就被传唤，还能腾出人手来跟踪许宁，实在是兵贵神速，打得一手好算盘。
都过去十年了，安全局这群老不死的还是把当年没能成功收编的黑纹队队员视作眼中钉，哪怕江时月已经死了。
想到这，江念轻轻叹了口气。
许染染见状，蓄势待发准备冲进安全局救自家老哥，刚做好起跑姿势，许宁推门出来了。
许染染撒丫子跑到他身边，“老许，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
许宁冷哼一声，“就凭他们？”
他看见站在路边冲他微笑示意的江念，笑容蓦得跃上脸颊。
许染染一惊，难不成是这老铁树是要开花了。
许宁的表情变化江念怎么可能没注意到，不光江念，连江念脑袋里的2029都注意到了。
2029：“啧啧，这小子，真是长本事了，敢对队长动心了，还是年轻时候挨揍挨少了。”
江念淡淡瞥它一眼，“你记错了吧，我什么时候揍过他？”
黑纹队二十四个人，靠脑子入队的许宁是挨揍最少的，虽然刚入队的时候大家都看不起他，觉得一个书呆子又帮不上什么忙，但事实上，不论是虚拟作战系统还是移植义脑义体，许宁都至关重要。
2029又长吁短叹几声，“可惜可惜，可惜可惜。”
江念没接话，她忙着应付许宁去了。
许宁只笑了一下，重又变成了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江医生，恐怕安全局后面还会再找你。”
江念心里有数，倒也不惊讶，“我猜到了。”
倒是旁边的许染染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凭什么？江老师又不是坏人！”
许宁抱歉地看着江念，“我没想到安全局会跟踪我，是我连累你卷进来了。”
江念轻轻摇头，“无妨，他们会怀疑我也很正常。”
按理来说，许宁也应该怀疑她才对，但江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张脸有信任加成buff，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胡乱找的那些借口。
几人在路口分别，江念以自己在游戏里耗费了太多体力为借口，顺便向校长顺了三天假。
她这招也就只能哄哄读书人许宁，兄妹俩人刚走远，2029就迫不及待地冒出来吐槽。
2029：“这是又打算孤军奋战了？”
江念闻言轻轻笑了一声，“我一个校医，能战什么，不过探探虚实罢了，奋战这种事，不是有安全局那帮人吗？”
2029奇道：“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念掩嘴打了个哈欠，“那倒没有，但我想到了一个老地方。”
她觉得乏了，难得大方地拦了辆磁浮轮车。
磁浮轮车是为数不多江念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有用的东西。
她上车，在触摸屏上输入目的地。
时速200km的轮车一路向东疾驰而去，跑了约莫两个小时才终于停下。
“尊敬的市民朋友，您的目的地夜都已经到达，请您带好随身物品下车。温馨提示，夜都区域处于灰三角地带，请注意停留时间。”
江念一觉睡醒，精神好了许多，她冲着无人驾驶的位置微微颔首，“多谢了。”
账户自动扣除了400金币，系统开始提示她余额不足1000金币，江念只当没看到，大步流星朝着夜都中心方向走去。
夜都区比十年前还要破败，街道狭窄而弯曲，勉强能算得上做了区域规划的地方只有区中心一条贯穿南北的马路，但这路也已经修了十年有余，恐怕是没有再被翻新过。路面坑洼不平，破损严重，有些地方甚至有大片的裂缝和凹坑。
江念走了几步，嗅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她脚底下速度略略快了些，没多久就在街道尽头小巷的废墟堆里找到了这股气味的源头。
废墟中散落着各个部位的义体，多都严重破损或者被腐蚀，内部的电路裸露在外，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有的义体上甚至黏连着血肉，一看就是从连接处硬扯下来的。
江念挪开挡在路中间的几只上臂，往废墟中心走了走。
那股气味愈加浓烈，江念眉头皱了皱，后退几步，从刚刚放到一边的几只胳膊中拣了个稍微长一点的，扒拉起足足垒了有一层楼那么高的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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