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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慈从来不信季砚辰会无缘无故答应在家里吃。

虽然有替她省钱的心思，但凭着对方极重的心思她觉得远不止这些。

原本她不想问，总觉得自己有必要想清楚再做决定。可真当她把这事当作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来思考之后，她发现自己就像走进迷宫又出不来的孩子，往哪都是错。

于是，她才能萌发了要亲口问一问的冲动。

话刚说出来她注意到季砚辰的手抖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她会主动提这事。

“按照你的个性，我觉得自己不会空等一场。”最终，季砚辰抬起头，一贯的得体让他看起来更像在说一件极平常的小事。

“那如果我一直不说呢，难道你就一直这么白白等下去？”

“对。”

“为什么？”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看着向慈满面通红仍旧努力强装镇定，季砚辰再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坦白自己的心思。

“我不会因为到了年纪就凑合自己的婚姻。”

“那如果今天我还是要拒绝你呢？”

他丝毫不觉得向慈是在威胁他，反倒觉得更像是小女儿家在试探他的立场，“以你的年纪拒绝我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相信随着年纪增长你会愿意和我试一试。”

原先还想着以玩笑的方式把这些问题说清楚，谁知到头来紧张的还是她自己。

向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点值得他这么花心思，甚至在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她选择坦诚。

“不瞒你说，其实我从来没有要谈恋爱的心思。十五岁过后我就一个人，所以当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拒绝。”

“除了我爸，我没有跟异性相处的经历，而且我可能也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会撒娇。”

“这些天我其实想了很多，我觉得你可能是被我的个性吸引才喜欢我的。真要是谈了恋爱，你就会发现我这人不仅特别闷而且还不懂得退让，到那时你肯定特别失望。”

越往后说向慈的脑袋垂得越低，那么多话结合在一块只有一句，她觉得自己配不上。

配不上他的好，也担心有一天自己会陷入无尽的痛苦当中。

“向慈，你为什么要一直否定自己？”

季砚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深沉。

他敲了敲桌面，示意对方抬起头，“如果是觉得自卑，那也应该是我。遇到如花似玉年纪的你，其实我很担心自己跟你不般配。”

“我也没有和异性正经相处的经验，但跟你接触下来我觉得刚好，相反我会担心自己不会沈青山那一套甜言蜜语，是不是会让你觉得失望。”

“我们俩性格相似。同样性格的人相处起来往往最懂彼此，所以你完全不用考虑太多，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完全接受并且足够包容。”

一番话足足让向慈沉默了很久。

自卑一直是她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除了张宛清无人知晓。

今天季砚辰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戳穿了那一道防线，将她的不安彷徨连同后顾之忧统统曝光，向慈其实能够感觉的到，对方是在保护她的那份脆弱和不堪。

气氛到了这突然改变了方向，原先还残留的羞涩所剩无几，反而紧张却开始一点点加重。

心，莫名跳得很快，仿佛只要稍稍屏住呼吸就能听懂自己真正想说什么。

向慈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她心一横闭上眼睛快速说道：“如果你真觉得我很好，那我愿意和你试一试。”

完全不给自己留下一点退路。

最终，那道声音终是挣脱了观念的枷锁，赢得自由。

似乎为了让自己更有底气，她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想好了，我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好。”

整晚的提心吊胆，高度集中，在这一刻通通瓦解。

紧绷的后背彻底放松，季砚辰像是努力了很久终于走到塔尖的攀登者，在面对突如其来的胜利后，释放了一直以来强装镇定的脸色。

“饭凉了，赶紧吃吧。”他却在对方低头吃饭的时候，暗自松了口气。

得到肯定答复，季砚辰并没有逗留太久。

他知道向慈需要时间适应，在吃过晚饭之后他率先提出要走的意思。

“那我送送你。”向慈拿上钥匙正准备跟着对方一块出去，但被季砚辰拦在了门里。

“原本车停在外面是想跟你有多一些的相处机会，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他没有不在意自己所说的话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相反，从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开始他所做的一切都放在明面上，绝不敷衍。

“走了，明早给你打电话。”季砚辰伸手揉了揉向慈的头发，不等她反应迅速关了大门。

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向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决定改变了心境，总之她理所当然跑到窗户边去看。

似乎是心灵上产生共鸣，季砚辰走到楼下反而扬起头朝她所在的窗户挥了挥手，那一刻向慈觉得自己勇敢一回好像对了。

因为被人惦记，突然让她觉得自己原来如此重要。

当晚，因为季砚辰的关系，向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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