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夜幕降临，今天天黑的时间比起前一日又提前了半个小时左右，几乎是三点过天色便有变暗的趋势了。
很难想象，任务时限的最后一天，天色究竟会是怎么样的。
介于招魂仪式必须在午夜举行，且摆放尸体需要一定的空间，天色变暗后，众人便聚集在第一天晚上待过的会议室，等待时间流逝。
今天时间很多，马善文还弄了个铁盆在会议室中央烤火。
木头烧得噼里啪啦的，火光跳跃，黄色的光倒影出来的影子也在众人脸上晃动，莫名为沉闷的气氛增添了几分温馨。
突然吴飞燕站了起来，打破了安静的氛围：“我要去卫生间。”
说罢，她也不管其余人是何反应，独自一人大步走了出去。
楚玉竹表情迟疑，犹豫地问道：“你们觉不觉得吴飞燕有点奇怪？她怎么一个人大晚上去卫生间……”
以往天色稍微暗一点，大家都是要互相结伴的，根本没有人单独行动。
马善文还一肚子火呢，闻言冷哼一声，“不用管她！”
“可是……”
“她都不想活了，我们这些外人还操什么心？”
楚玉竹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吴飞燕她之前不是这样的，只是陈觉死在她面前之后，她的情绪拐不过来弯儿。而且我们只剩五个人了，再少人的话，就只剩一半了。”
这话说得马善文也有些沉默下来了，他之前何尝不是楚玉竹这个想法。
可是他对吴飞燕的照顾得到了什么，别说一个好脸色了，甚至还要被说些诛心的话。
故而他现在对吴飞燕的情绪很复杂，一方面能理解她的情绪崩溃，一方面又觉得她实在有些过了。
现在吴飞燕一个人出去，他一会儿觉得她这样做死了也是活该，但转念又会痛恨自己太残忍了。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之中，楚玉竹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江寒声的反应，不想却看到……时也竟然靠在江寒声的肩膀上睡着了！
江寒声的眉眼淡漠，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跳跃的火光在他下半张脸上闪烁不定，显得五官格外立体挺拔。
好看得让人说不出一丝不好来的同时，又透露着一股冷淡疏离之感。
明明和他只有两米的距离，却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这种疏离感楚玉竹之前便也体会到过，哪怕江寒声对她已经算是多有照顾，可她能感觉到，那种照顾只是顺手而为，并非对她这这个人有任何特别的感情。
可时也……却能靠在他的肩头，以一种格格不入却又极其强势的姿态挤进江寒声的隔离区之内。
两个人的气质明明无比矛盾，却又能恰如其分地契合在一起，组合成一副充满矛盾的视觉冲击力的画卷。
她的心情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心里闷闷的，索性低下头眼不见为净。
楚玉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独自离开的吴飞燕身上，一分一秒数着时间。
三分钟过去，吴飞燕还是一点要回来的迹象也没有。
楚玉竹的思绪终于彻底聚拢了，忧虑地开口道：“吴飞燕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马善文低头看了一眼表，不由得也有些嘀咕，这么长时间，按理来说怎么也该回来了，不会真的如楚玉竹说的那样……
他抬起头，和楚玉竹担忧的目光撞在一起，脑子里不期然想起她之前的话，他们只剩五个人了，如果再少一个……
马善文叹了口气，提议道：“我们去门口看看？”
他没有尝试去问时也二人的意见，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只是门口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楚玉竹咬牙，点点头，“去看看吧。”
马善文从火盆中取出一根燃了一半的木头作为火把，带着楚玉竹向着门口走去。
外面的走廊并不完全漆黑，月光从走廊窗户照进来，勉强能看清两边的情况。
马善文让楚玉竹盯着一点楼梯那边的情况以防万一，他则是伸长脖子看向厕所的方向。
会议室内，时也的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江寒声的腿上。
江寒声回过神，看了一眼腿上的手。
时也这人，人长手也长，手指搭在他的大腿上、手指自然内扣的模样，像是把他的一只腿捏在了手里一般。
江寒声不明所以地侧过头，只见时也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依旧靠在他肩膀上，上抬的眼皮看起来懒散又锐利。
“围巾下面、有什么？”时也嘴唇贴在江寒声的脖子边，语气慵懒地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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