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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丽对往事也只是一知半解，苏勒的母亲自刎而死时，她都还没出生，这些事也只是听大人们说起，才知道一星半点。
但虽然只知道这么些片段，讲出来却依然底色悲凉，听着听着，沈桑宁的表情变了。
这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在苏勒心里，母亲的死大概比自己年少为质，更难以启齿。
“所以呀，王后。”古丽知道她听进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您想想，在王上之前二十余年的人生里，他哪里有时间，有精力去想情情爱爱这档子事？”
“婚约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大概有没有都无所谓，娶谁，也都无所谓。”
“也就是说，娶的是我，这也无所谓？”沈桑宁追问。
古丽脱口而出：“但他现在为了您，把姜芙直接赶出了寝殿。”
沈桑宁沉默了。
古丽知道自己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剩下的心结得等王后自己一点点解开，便见好就收，赶紧闭上了嘴：
“王后，今日我同您说的话可千万不要往外传，我可不想新婚没两天就掉脑袋。”
沈桑宁调转马头，打算返回：“行了，会让你和法依则多过几天神仙眷侣的生活的。”
古丽一听，知晓她心情好一点儿了，便顺水推舟：“哪里是要和他一起？我自己就不能活得高高兴兴么。”
刚刚回到殿里，云岫便迎了上来，低声道：“刚刚王上有令，让姜芙姑娘跟着姜暨将军去漠山前线了。”
“难为她。”沈桑宁道，“身为女郎，去前线多有不便。”
云岫也纳罕道：“是啊，也不知为何，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么？”
柳絮在旁边帮腔：“这又有什么，那姜芙之前对我们公主出言不逊，是该好好教训。”
说刚说完，便被好几道眼神制止了。
“公主，明日您还和王上约好了一道去骑马，这件衣裳，奴婢赶紧洗一洗，晾起来。”柳絮赶忙换了话题，“公主穿这个颜色最好看。”
“不必着急了。”沈桑宁道，“明日不去了。”
“啊？”柳絮愣住了。
“王上临时有事。”
“好吧。”柳絮顿了顿，“那奴婢也得去洗洗，没准后日王上会约公主呢。”
沈桑宁想说，今日闹了不小的矛盾，大约这几日都不会再和苏勒一同骑马了。
但她怕柳絮和云岫担心，便索性什么都没说。
云岫察言观色，体察出了不对，柳絮走后，便上来低声问：“公主，怎么回事？”
“没什么。”沈桑宁感觉有些疲惫，心口闷闷的，不想解释任何事，“我这几日累了，不想骑马，也不想学西凉话。”
“你把那本千方术拿来吧，我翻一会儿。”
云岫低眉：“是，奴婢这就去。”
这几日，沈桑宁果真没有再和苏勒说话，甚至二人都没有碰上。
听说是与漠族的战事正打得激烈，西凉将士们训练有素，漠族却熟悉地形，灵活善战，一时，双方分不出胜负。
沈桑宁猜测这几日苏勒大约很忙，无暇来见她也是理所当然。
直到前线传来捷报，姜暨率领将士们取下一关键据点，彻底拉平双方战争的胜机，隐隐有反攻之意，漠族知道再僵持下去好处十分有限，便派了使者，前来议和。
如此关键的外交之事，沈桑宁作为王后，自然要与苏勒一同出席。
隔了半月，这还是那日策马后，二人第一次见。
正殿的众人早已严阵以待，案上摆着瓜果、美酒与食物，不过此时此刻，没有人的心思在用膳上。
沈桑宁在宫人的引导下坐在苏勒的旁边。
他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没有其余的表情。
不过，沈桑宁在刚刚坐下时，便察觉到这座椅极软，不着痕迹地看过去，原是多铺了一层兽皮。
是苏勒安排的？
沈桑宁偏头看他，这次，苏勒没有和她对视眼神，她只看到了那张刀刻般骨相分明的侧颜。
殿中座上，列位的都是西凉的臣子，胡塞和乌烈两位作为王上最亲近的左右心腹，自然坐得与他最近。
再往下，便是其余的属下，法依则和古丽也坐在下面。
等候使者来访时，气氛肃穆。
直到外头宫人来报，道漠族使者已经到达，正在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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