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3章

“小野哥哥，以后我们俩在一起相依为命吧。”李轻沅靠近楚啸野，将他抱进怀里，环着他的脖子。

即使红了眼眶也没有流下的泪水，在楚啸野的头靠在李轻沅的肩膀上时流了出来，打湿了肩膀的衣服，也打湿了伤口。

“嗯。”楚啸野放开怀抱，问他，“这些年你在哪？怎么满身是伤？”

李轻沅的目光飘忽，只看着楚啸野领口的位置，“当年我其实没坐上出事的高铁。”

“什么！”好像被楚啸野的惊呼吓了一跳，李轻沅抖了一下，才接着说。

当初他被父亲送上来西区的高铁就有不好的预感，哭着央求父亲和自己一起走，可是，父亲还是决绝地转身离开。

没等发车，李轻沅就听见车站里传来枪声和尖叫声，还有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怪声。一向听话的李轻沅第一次违背父亲的话，自己从高铁上跑了下来，逆着惊慌失措的人群向车站外跑去。

然而，高铁开走了，他远远得看着父亲倒在地上被踩踏，自己也被车站掉下的天花板和柱子困在了候车座椅下。楚啸野想，这一切应该发生在楚爸接到李叔叔电话前吧。

“我在椅子下面躲了很久，一直到外面没有任何声音。没人来救我，我就自己爬了出来，死了好多人，连警察也倒在地上，我知道是那些怪物做的。”

许是回忆让李轻沅的眼前又出现了在那场袭击里遇害者的惨状，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我走到城里，被一户人家收留了，他家还有好多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也没了父母。我们都叫那人肖叔，他带着我们找吃的，互相照顾，可是前不久肖叔也死了。”李轻沅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怕被当成累赘，“我……就来找小野哥哥了。我可以帮哥哥找食物，我也不会吃很多的。”

“没事，”楚啸野一下下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撸猫，“我爸妈找了你很久，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开心。”

不过，楚啸野心里仍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想追问李轻沅，就看见他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懊恼地在心底骂自己太不会照顾人，忘了李轻沅还是个身体虚弱的伤员。“你快上楼休息吧，别的事以后再说。”

李轻沅乖巧地上了楼，仍然进了楚啸野的房间。楚啸野看着天色已经泛白，不打算再睡觉，则进了隔壁的房间打扫卫生，是李轻沅四年前住的房间。

被以为早就睡着的李轻沅睁开眼睛，目光清明，哪有一丝困意？听着隔壁刻意放轻的声音，李轻沅内心复杂。

对不起，小野哥哥。我不敢告诉你实情，我怕会被你当做怪物、被你厌恶。

房间打扫干净，李轻沅又住进了曾经的房间，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两个人一起生活，为这个已经没有多少娱乐的日子增添了许多乐趣。

只是两个男生一起消耗的食物还是太多太快，看着地下室里为数不多的面包和方便面，楚啸野盘算着最近该出门寻找食物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食物早就过了保质期。

夜色正浓，“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站在门口的楚啸野看着身边正在系鞋带的李轻沅，“你真的都恢复好了？”

站起身的李轻沅拽了拽肩上的书包带，点头肯定，“反正那些怪物晚上不会出来，很安全。”说完，李轻沅的手握住楚啸野戴着手套的手，是四年前楚爸送的生日礼物。

明明隔着手套，楚啸野却感觉接触到了李轻沅的肌肤，心里升起一样的感觉，不自然地抽出手，“走了。”

“危险的不止那些怪物，还有活着的人。”楚啸野低声说了一句，李轻沅听到了，想起害死楚爸楚妈的人。

两人走到一户院门前，李轻沅正要推门，被楚啸野拉住，“这家我去过了。”楚啸野一边带路一边指出他去过的每个房子的情况。

这一家四口因为没有食物被饿死了，这家两个老人在和人争抢食物的时候被打死了，这一家的人出去就没再回来，家里已经被洗劫一空……距离楚啸野家近的房子几乎都被他进去过，能搜罗的食物几乎都被他带走了。剩下的房子，大多只剩下断壁残垣。

“小野哥哥，那个房子里有人。”李轻沅突然拉住楚啸野的手，悄悄指着一幢漆黑的房子的一扇窗户，“那个窗帘后面有人。”

来不及判断李轻沅的话是否正确，楚啸野已经反手抓住李轻沅跑进了最近的一个院子，躲进了围栏后面。透过围栏缝隙，楚啸野看见了李轻沅说的那面窗户，却没看出有人。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人？我之前进过那个房子，没有人。”

“我刚才看见那窗帘动了，有人躲在后面，”李轻沅有些疑惑，“我们现在怎么办？”

听了李轻沅的话，楚啸野又看了看那扇窗户，扭过头惊奇地问他：“这么黑、这么远你都能看清？”

楚啸野才想起，现在的李轻沅已经19岁了，异能早已觉醒，而他的异能现在看来应该是动作轻巧易于隐藏和超强的夜视力，那是否还有其他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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