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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三寸小脚

城中的卖货郎不知为何突然多了起来,他们挑着扁担,在大街小巷中穿行,箩筐里整齐地码着一排排小巧的坛子。

暮色时分,归家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行至巷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味。

不少人循着味儿就找了过去,却见自己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原来是卖货郎手里的酒甘醇香甜,邻里都抢着要买回家。

卖货郎笑呵呵地将一坛开封了的酒倒了少许进碗里,不过是一口就能饮完的份量,却依旧有不少人抢着要尝。

就是那平日里抠门不舍得花钱的,喝了一口后,也忍不住掏出铜板和邻居凑着买了一坛。

“这是什么酒?为何香醇回甘,没有一丝苦味?”新来的人脸上泛着惊喜的红晕,嘴中啧啧作响,尚且还回味着先前那一口的畅快。

卖货郎笑呵呵地介绍:“此酒名叫二锅头,醇正香浓,入口回甘。不散卖,一坛五十文,客人可也要来一坛?”

一坛不过巴掌大的酒卖五十文,在当下并不算便宜了。

“要要要。”那人的态度比卖货郎还着急:“我今日银子没带够,你先给我来三坛。”

“哪有你这么买的。”他身旁的人不乐意了:“这里的酒数量有限,你多买了别人还买什么?”

要买酒的壮汉浑不在意地摆手:“先到先得,今日我先来了我自然就能买。”

眼看两人要推搡,后边排着队的人连忙拉住两人手臂:“你们不买就别堵在这。”

二人顿时红了脸,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急的。

来得早的人就要自若许多:“何必争抢,明日小郎君还要来卖呢,届时再买就好了。”

卖货郎笑道:“是啊,不过明日我只来半日。”

“这是为何?”买酒的人急了。

卖货郎淡定自若:“除了这二锅头,我还卖更好的酒,名为五粮液。只是此酒精贵,一坛要五百文。你们要买的话,明日傍晚去东市找我便是。”

“乖乖,比二锅头还好喝的得是什么酒,玉皇大帝平日喝的吗?”

“五百文诶,都能买十坛二锅头了。”

“哎,二锅头我还能偶尔尝个鲜,这五粮液可真是做梦都尝不到咯。”

不同于男人们掏空腰包也要买酒的热情,街头巷尾的娘子们则显得冷静得多。

王小娘子拉了拉姐姐的胳膊,将自己爱不释手的团扇还给了卖货郎,最后只挑了一串便宜许多的小手串:“我买这个就好了。”

她与王二娘子都带着厚重的帷帽,哪怕只是在自家家门口挑选东西,却也不得不尽量避免与外男接触。

可尽管如此,不远处邻居审视的目光已经让她极其不自在了。

杨小娘子羡慕极了,可她娘亲在家,她并不敢自个儿出门。只能在屋子里央求着娘亲,求她帮自己去看看。

“柔娘,那小贩卖的能是什么好的,改日娘带你去铺子里看。”她的母亲坐在屋檐下借着日光纳鞋底:“咱们就不要浪费这些铜板了,你哥哥今日要归家,晚些娘去买半只烧鸡可好?”

杨柔娘盯着远处围在货郎身边的玩伴的身影,怪不是滋味:“可是……”

“柔娘,你懂事一些。家里的银子本就不多,等你将来出嫁了,娘去为你打一对银耳环,可不比这些东西好?”

杨柔娘低落地‘诶’了一声,正值此时杨家大哥回来,满脸兴高采烈。

“大郎,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杨母放下针线,高兴地迎了上去。

杨大哥提起手中的酒壶晃了晃:“我可是买到了一壶好酒,等爹回来,咱们父子可就能好好喝一场了。”

“尽是浪费银子,还不如省着钱多买几张纸习字呢。”杨母嗔怪地说着:“你们爷俩上回就念叨着烧鸡,我这就去买。”

不多时她提着半只烧鸡回来,此时杨老爹也归了家,与杨大哥一人一只碗小口酌着酒。

杨母路过杨柔娘时拍了拍她的肩:“今日娘把鸡腿给你吃。”

杨柔娘低着头应了一声,杨老爹这才注意到女儿低落的情绪,不免问了一句,杨母便把柔娘想买首饰的事儿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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