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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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穆簪缨手劲极大，这一下打的穆彤言呲牙咧嘴。

他的眼神从苏念檀身上收回，看着自家大姐，畏惧地低下了头。只是低垂的视线中，暗暗藏起恨毒之意。

穆簪缨似乎也不在意，只是转过头对着苏念檀抱拳致歉，不过脸上的神情却算不得温和。

苏念檀微笑颔首，适才的一脸冰霜都消弭于无形。

二皇子全程看着，眼神略深了深。

忠肃伯世子自然是不会错过这出好戏，见状便啧啧称奇：“这穆彤言的老毛病又犯了，谁家的女娘他都敢瞅两眼，当真是一双眼睛不想要了。难怪呢，穆尚书宁肯力排众议扶女儿上位，也不肯费心教导这混账了。”

“不过……”他多看了苏念檀两眼，“这安庆侯府的少夫人当真也是好胆色，寻常人家的新妇被看两眼，都是个个恼羞成怒，当场被气哭了的也多的是。”

“二殿下，你说这少夫人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吧，这苏侍郎到底是怎么教的，能将女儿教的这般不动声色？”

二皇子收回目光，手指在广袖中，轻轻转着一只兽衔环耳的玉樽。

“我看，倒也未必是苏侍郎的功劳。”

他的声音极低，忠肃伯世子没听清楚。

“殿下说什么？”

“没什么。”

二皇子温和一笑：“我是提醒世子，今日这宴会可还长着呢，须得处处小心了。”

忠肃伯世子莫名其妙：“小心什么？”

二皇子却已经转过了头。

他本还想问个清楚，可是大殿中央的舞蹈已经开始。编钟声起，清脆空灵的余韵中，他只看到二皇子微微勾起的唇角。

忠肃伯世子忽的有些不安，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咽下，眼睛余光却不自觉在大殿中扫来扫去。

难不成，今日有什么危险？

苏念檀随老侯夫人坐在高台之上，而卢老夫人带着卢知予便只能坐在靠近大殿门口的位置。在她们旁边，便是苏念栩与苏念楠。虽说是安庆侯府可以捎带着她们进来，但是座次的安排却不能为了她们破例。

毕竟还在正月中，天气算不得和暖。虽说今日并无风雪，但是坐在殿门口的众人还是被冷气冻得够呛。

苏念栩倒还好，母亲早就告诉过她，即便父亲强行争取来了进宫的机会，但是他们苏家并不是高官显贵，进宫来少不得多受些委屈。心里已然有了准备，她来时也特意多加了衣裳，此时虽说冷，心里倒不见得有多难受。

卢知予则是还沉浸在气愤中，嘟着嘴念念叨叨。卢老夫人又担心她气坏了自己，又担心她冻坏了身子，一个劲地劝慰。这祖孙二人倒也没有心情想别的了。

最难受的，莫过于苏念楠。

她本是铆足了劲，今日要力压苏念檀一头的。今日寅时她便起来打扮，怕是穿得厚显得臃肿，就只选了一件没有夹层的齐腰襦裙，选了姜黄色云纹的窄腰带，将纤细的腰肢勒得格外突出。

刚刚看到小侯爷远远过来时，她急匆匆将外面的棉斗篷脱去，袅袅婷婷地站起来预备行礼。

然后……

然后就亲眼看着小侯爷从她面前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他全程都没看她一眼！

苏念楠几乎气懵了，还是苏念栩急忙将她一把拽倒：“你做什么？给我安生坐好！”

此时坐在大殿门口，她几乎看不到小侯爷的身影，当然，也更不可能看到苏念檀。

手中的手炉早就没了温度，被她嫌弃地搁在一边。而仅仅靠一件短小的斗篷，根本耐不住多少寒气。

冷风透过斗篷的下摆直往里钻，她那件齐腰襦裙本就是夏季的轻薄款式，此时穿着跟没穿也没多少区别。

没一会儿苏念楠便觉得鼻子发痒，一连几个喷嚏后，清鼻涕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胸腔中也隐隐作痛，嗓子干的冒火，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

苏念栩无奈扶额，此时也是有心无力。她带的那件棉披风，在湖边的时候就已经给了二妹，此时即便是想帮苏念楠，也拿不出第二件衣裳了。

更何况，她一点也不想帮。

只是实在觉得丢人。

……

卢老太太将卢知予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乖孙女儿，莫生气了。你放心，今日的事情不会就这样作罢。”

她往大殿上方瞅了一眼，耷拉在眼下的褶皱仿佛又深了些：“咱们且等着，还有一处好戏要上演呢。”

一曲舞罢，皇后附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帝点点头，皇后便温和笑道：“本宫去岁得了两件新奇玩意儿，一件是三佛齐上贡的红珊瑚，足足有四尺高；另有一件是九溪十八洞主进献的象牙，已请了尚大师雕成精美的牙雕。”

“今日本宫便借这两样新奇玩意做个彩头，各府上的公子姑娘们各展才艺，最后选出胜者，得了这彩头去。”

苏念檀微微挑眉，看来皇后真是下本钱了。

珊瑚树别说是在古代，就是到了后世，也是价格昂贵的工艺品。

至于牙雕……

苏念檀有些不喜地蹙眉。